秦慧玲/文
他在孤独与惶恐中艰难地爬行,一行行弯腰的野草全是血的印记……
这已经是贝尔到这儿的第107天了,仍旧毫无人类的痕迹,他再次绝望了。还能出去吗?他一遍遍地问自己。
一个长满茸毛的“小精灵”——苹果,闯进了贝尔的视野,抓住了贝尔的眼球。他牢牢地盯着它,用手配合着身体,朝它蠕动,虽只有几步远,但对于现在的他却艰难无比。终于到了,他挣扎着用左手拾起,右手使出全身力气支起身体,蹭上一颗大约六七十厘米粗的树。
贝尔看着这个苹果,轻轻拨开绒毛,发现苹果缺了一个口,缺口上下明显有牙印,他确定:这是人类遗弃的,那缺口是人类咬的!这个发现使贝尔激动得瞪大眼眶,毫无血色的脸上浮起片片红云。这被咬了一口的苹果,给了在黑暗中无助前行的他逃离这里的新动力。
贝尔刚经历了九死一生,不幸的他又怎敢奢求什么,只想着离开这里。但这个小小的愿望,却如同一粒落入荒漠的沙砾,渺小无影。天不尽人意,这个愿望成了他的幻想,越飘越远,渺茫,遥不可及。
黑夜的天空是晴朗的,晴朗得有一丝诡异:星星躲藏了起来,只有一弯月牙呆呆地挂在半空,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。是贪玩的星星在和月亮玩捉迷藏吗?无从可知!
幽深的树丛中仿佛一直有双眼睛,“光线”穿过树丛,直勾勾地盯在贝尔身上,贝尔只觉背后发凉,有些瘆人。森林里会有什么呢?无尽的黑暗……
没有参照物辨别方向,贝尔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三个时辰,走来走去,最终仍是回到了这里,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小草屋太久。小草屋应该已经被野兽踏平了吧——他已经搭了许多草屋,但都无一幸免,均“惨死”于魔爪之下。
那“眼睛”化为一道黑影,迅速向贝尔冲去,扑倒他,狠狠地摁住他,利爪刺入肉里。“眼睛”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锋利的牙齿,向贝尔咬去,贝尔迅速抓起一块大石将其卡住。“啊——”,贝尔使出浑身力气,把它甩出去,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怎么会有一只落单的狼呢?贝尔无暇顾及。气急败坏的狼采取了更猛烈的攻势,他不甘示弱,与它厮斗。眼见斗不过它,贝尔拿起猎枪,但他又迟疑了:只剩下一颗子弹!偌大的森林危机四伏,这是他最后可利用的武器!
狼又再一次扑过来,此刻贝尔已经精疲力竭,动作变得迟缓,腿被狼咬住。万箭穿心般的痛从腿部涌来,已经命悬一线了,他只得拿起猎枪,“砰——”。
“嗷呜——”一声悲痛的吼叫撕破沉寂的森林,狼应声倒地,贝儿也瘫倒在地,昏死过去……
过了许久,天下起了雨,密密麻麻的“细针”在贝尔身上跳舞,活泼的雨点与贝尔游戏着,贝尔迷迷糊糊地醒来。
贝尔腿上的皮肉已被撕裂,能看到骨头;裤子的碎布深深地嵌入肉里,一片血肉模糊。他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腿,剧烈的疼痛直击心肺。贝尔浑身颤抖,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……
就在他绝望的时候,看见了那个苹果,精神一震,他坚信这苹果就是人类遗弃的,那缺口就是人类咬的!只有这样,他才会向往着黑暗森林外的那些美好与幸福;他只有向往着外面的世界,才能活着离开森林。
雨渐渐停了,仍是黑夜,但星星探出了头,发出微光,月亮静静躺在银河的怀里。
带着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,贝尔向森林外一步步挪动着,满眼载着希望……
垫江一中高2022级3班 秦慧玲
指导教师 谭慧

